第六章 赌局
人的感觉有时没有什么标准可以评量。蔷薇骑士连队的地盘在建筑上、设备上都是很正常的一般军用建物，但是，来到这里，就感觉到一种气势，好像来到了传说中古代的竞技场。法尔可觉得有点压迫感，杰西却觉得很兴奋。
一个站哨的蔷薇骑士队员看到他们，主动叫唤：
「是跟我们连队长约好的整备兵吧？」
法尔可有种怪异的感觉，在海尼森时，站哨的卫兵都是像雕像一样，不说话也不动的。他一直以为他们整备部的区域因为是技术官兵，所以纪律比较松些，没想到威名远播的蔷薇骑士也是这样。
杰西说：「是的，我是杰西·莫迪，这位是法尔可·艾法维里，跟我一起来的。」
站哨卫兵说：「他也要下场吗？」
法尔可连忙否认：「我只是来观战的。」
卫兵笑著说：「我带你们进去吧！好好争气啊！我可是下注赌你赢呢！」
杰西受宠若惊：「你真看得起我，好，我就跟他拼了！」
卫兵笑著说：「那是因为赌盘比较大啊！」
换言之，也就是下注押杰西赢的人少。
「我会让没看好我的人后悔的！」杰西说。
法尔可拉拉他，低声说：「喂！这里是人家的地盘，你可不可以收敛点？」
他们被带进一个交谊厅，林兹已经等在那里，他向法尔可及杰西招手，笑容满面。
「林兹上校，是你跟我比吗？」
林兹点点头，两手熟练地洗著牌。
杰西一派镇定，坐在林兹对面。倒是法尔可比两个当事人都紧张。
一大群蔷薇骑士队员团团围住桌子，看来下注的人不少。
看了一会儿，法尔可觉得口很渴，于是挤出人群，想要找水喝。
「你在找什么？」原来是布鲁姆哈尔。
「我想找点水喝…中校怎么没去看？」法尔可说。
布鲁姆哈尔说：「我带你去喝水吧！别人赌钱有什么好看的？」
法尔可深有同感：「对啊！没乐趣，还替人家穷紧张。」
结果法尔可跟布鲁姆哈尔下起立体西洋棋来，也许是太久没下了，法尔可是窘态连连。这让很少有赢的机会的布鲁姆哈尔感到非常有成就感。
一面下棋，一面听著牌局那边好是热闹，欢呼声跟怨叹声四起。
不晓得这一局是谁赢了？法尔可张望著。
「喂！将军了。」
法尔可慌忙一看棋局，已经没有挽救的机会，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啊，我输了。」
布鲁姆哈尔笑著说：「我看你真可以去跟杨提督下棋。」
「啊？」听到杨提督，法尔可的注意力完全回到这里。
「杨提督下棋的技术是出了名的菜，而且好像老是分心的样子，我看你跟他有得拼。」
要是真能跟杨提督下棋，就算连输一百局也没关系，法尔可心里这么想著。
「少将来了！」忽然有人这么嚷著，听起来一点紧张感也没有，反而是兴奋。
布鲁姆哈尔站起身来，微笑著说：「啊，我们头儿来了。」
法尔可心中一跳，那不就是指先寇布少将吗？
「中校，少将不会对赌博的事说什么吗？」
看到脸几乎吓白的法尔可，布鲁姆哈尔笑出声音来：
「放心啦！绝对不会。」
是吗？法尔可替杰西提心吊胆著。堂堂要塞防御指挥官发现手下的人在赌博，难道可以当作没看见吗？不过看看蔷薇骑士们好像真的没有半点紧张的样子，看热闹的照看、嚷的照嚷。
一个高大的身影以潇洒的姿态走进来。如果有什么男性香水的名称定为「魅力」的话，法尔可觉得先寇布少将绝对是最佳代言人。
法尔可非常不安，也许最紧张的人就是他了。
布鲁姆哈尔走上前去：「少将。」
「林兹呢？」
「在那儿呢！跟人家赌扑克牌。」
先寇布往许多人围住的圈子瞟了一眼，似乎有著微微的笑意。
法尔可觉得心虚，心想，如果先寇布少将没注意到他的话，那是最好不过了。
不过，先寇布那锐利的眼神还是扫到这个非蔷薇骑士的士兵。
法尔可惶恐地行了礼：「少将！」
先寇布少将回礼的姿势有点随便，却是帅得要命，真希望能学得起来就好了。
「少将，现在跟林兹赌的，就是他那个朋友，那天一起喝酒的。听说是个高手，林兹特地把他找来较量的。」布鲁姆哈尔这么说明著。
「哦？」先寇布少将露出微笑，往赌桌走去。
「让开，少将来了！」有人这么喊著。
人群很快就两边让开，先寇布走到桌旁，看了看桌上的状况，笑了。
「林兹，看来你落下风了哦。」
杰西从座位上弹跳起来，慌乱而郑重地行了个礼。
先寇布以其特有的潇洒姿势回了礼，淡淡地说：
「继续吧！现在赌盘多少？」
「一赔三。」一个人答道。
先寇布向杰西的方向抬抬下巴说：「我押他赢，一百。」然后悠然离开桌边。
经过惊呆了的杰西身边时，先寇布拍拍他说：
「小子，别让我输钱哪！知道吗？」
杰西一下子胀红了脸，可能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他重新坐定，眼睛盯著手上的牌，脸上好像放出光来。
结果真是杰西赢，虽然他本人的输赢是不大，却影响了好多人。
不少人跟林兹抱怨，可是也无法改变事实，一时叹声四起。
「果然厉害，你这小子！」林兹笑著 杰西一记。
杰西笑著，抓抓头没说话。
「喂！大夥儿！少将请喝啤酒啦！」
怨声一下子变成欢呼声，成箱成箱的啤酒抬进来，很快每个人都拿到一瓶，法尔可也不例外，但是他没办法像那些蔷薇骑士队员一样马上高兴地享受，他还一直觉得不晓得自己究竟是到了什么样的地方。
「别光呆站著啊！」林兹敲了敲法尔可的头。
「你们这儿…真是不得了…」法尔可这么说，眼睛好像有点发直。
林兹笑了：「见识到了？我们就是所向无敌的蔷薇骑士啊！嗯，刚才的赌局不算的话。」
于是连法尔可在内，大家一起哄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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