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英同人]历史的岔路口 (7)

乐魂

第七章 《星海深处》

杨威利和米达麦亚的舰队战还是处于僵持阶段,两人实力相差无己,又都是小心翼翼,生怕中了对方的计谋,因此战役从一开始就处于一种平常得几乎无聊的状态。

或许单纯从破坏力方面而言,米达麦亚的舰队不及毕典菲尔特,可米达麦亚拥有全宇宙数一数二的舰队运动速度和机动力,从某种程度来说,这更令杨威利头痛。

“不愧是疾风之狼呀……其舰队运作果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望其项背的……”杨使劲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至于他头上的那顶黑扁帽,早就被他蹂躏得不成样子。

“阁下,这是我军最新的前线情况。”菲列特利加将前线的情报递给了杨。

“还是僵持的局面吗……看来在米达麦亚提督面前,想占上风还真是困难呀!”杨继续把玩着手中的黑扁帽,皱着眉看着送来的战报。

“那提督有什么好办法吗?”尤里安少年也问道。

“没有呀!眼前的帝国军阵型严整得连一丝空子都钻不到,‘帝国双璧’……名不虚传哪!就算我想使一些小诡计,也很快会被对方看穿。刚才至少有三次我想用计令对方上当,结果一点用都没有。”杨叹息着道。

“真的没有办法可以改变目前的形势了?”在战斗的间歇,亚典波罗也施施然地端了杯咖啡,走了进来。

“现在只能是随机应变,因为对方不是那么容易上当的人哪!你的伤不要紧了?”杨接过尤里安手中的红茶。

“放心,我还没活过三十岁,哪能这么容易就死了?”亚典波罗一脸轻松的笑意。

“嗯嗯,在我面前最好不要提三十岁这个字眼……”杨板起脸说道。

“依我看,这叫祸害遗千年还差不多。”卡介伦也从他的办公室走了出来。

亚典波罗刚想反击,却被杨舰队的军医再次召了去,只能恨恨地看了卡介伦一眼。

这几个人在这里尽情地施展毒舌,将参谋长姆莱中将那冷峻的目光完全视若无物。

与此同时,帝国军的耐性也差不多到了极限。

“果然是‘魔术师杨’啊……无论进攻或防御都找不到一丝破绽……”恐惧和敬佩之情化做看不见的冷汗,浸透了米达麦亚的全身,“难道真的要和杨拼舰队数量?以一换一当然是我军到最后会获胜,可杨会让我们这么轻松地……?”

“就算是以一换一,到时候我军的损失也必定相当可观……何况以杨的能力,如果真的和他拼数量,可能我军的损失会是他的两到三倍……”他的参谋长皮罗中将微皱眉头,说道。

“如果到了最后,一切的计谋都起不了作用时,这也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但现在……我们似乎还不需要那么悲观,杨再怎么厉害,毕竟还是个人嘛。”米达麦亚故做轻松地道。

“诚如阁下所言。”

“或许我们需要改变战术了,你说呢,皮罗?”米达麦亚问道。

“您说得对,因为战事再这样胶着下去,对双方都没什么好处。”这是皮罗的回答。

于是米达麦亚下令左翼后退,他准备将与自己舰队左翼交火的杨舰队右翼拖进来。如果成功的话,杨舰队的右翼将会陷入自己舰队右翼和中枢的十字火力网内。

舰队阵型缓缓变动,杨舰队的右翼果然如米达麦亚所料想的那样被吸引了过来,米达麦亚的那灰色的眼眸紧紧盯着“人狼”主屏幕上的双方舰队动态图,突然他右手向下一挥:“右翼转向十点钟方向,与中央舰队夹击杨舰队的右翼!”

火线刹那缝合了虚空,宇宙瞬间被眩目的白光包围。

“哎呀哎呀……糟糕了,马利诺准将还不是疾风之狼的对手……”杨见战局骤然变化,不由长叹一声。

原本杨让亚典波罗指挥右翼,梅尔卡兹指挥左翼,但在刚才的激烈战斗中,亚典波罗的旗舰由于冲得太过靠前,被帝国军的光束炮重创,他本人也受了点小伤,因此杨让马利诺准将暂时代替亚典波罗指挥,可就这么一会工夫,战局就发生了巨变。

“右翼暂时后退,中央部队上前抵挡住帝国军的攻击!”杨下了这样的指令。

舰队阵型改变了,刚才右翼崩溃的危机似乎暂时化解了。

“我们打了一场拙劣的仗呀!”杨有些自嘲地这么说道。

可他随即发现战况并未有所好转。原因是米达麦亚将自己的前锋线缩短,并利用自身舰队机动力上的优势,在杨舰队舰列上制造了一系列的细微缺口。如果杨没有留意这些细节的话,很可能米达麦亚在瞬间就会将这些缺口连成一片,其直接结果就是杨舰队前锋的崩溃!

“好可怕的男人……”看着米达麦亚那令人畏惧的战术一步步展开,杨也不由得冒出一丝冷汗,“看来与‘帝国双璧’之一的疾风之狼对战,连一丝的懈怠也不能有呀……”

“休伯利安”的舷窗外,明明灭灭的火光正在闪动着,每一次耀眼的光芒闪过,就意味着一艘或几艘战舰的消失,当然,与此同时消失的还有数百条的生命。

帝国军的攻击一波强过一波,同盟军的舰列不断地被吞没,看来刚才杨舰队右翼的败退是造成现在同盟军被动的主要因素。可现在杨也顾不上去追究谁该负责任了,光是挽回现在的颓势就花去了他几乎全部的精力。

“还从没见过阁下如此努力呢,好象一辈子的勤勉都要在这里用光了吧,学长?”被军医“释放”了的亚典波罗右手包着纱布,用绷带吊在脖子上,走到了杨的身边。

“是啊!可是,你们难道就只会在一边冷嘲热讽,就没有一个人来帮我解决一下目前的难题吗?”杨发着小小的牢骚。

“目前的确没有哪!能解决这些难题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您呀,学长。”

亚典波罗说得没错,杨经常是被丢到除了他之外无人能解决的困境中,然后努力地让大家都逃出生天。

“嗯……或许到了执行那个计划的时候了……”杨的声音低低地在“休伯利安”的指挥席上掠过。

渐渐地,米达麦亚发现杨舰队的阵型改变了。原本双方是以斜线阵彼此进攻,可现在杨舰队的阵型逐步在拉长。

“杨是要变阵吗?可是……战场这么狭窄,他如何变阵?”米达麦亚皱起了眉头。

杨舰队的右翼比较突前,相对地,与杨舰队右翼接战的是米达麦亚的左翼;而帝国军的右翼也与杨舰队的左翼交火,不过战况远不如左翼那么激烈。

突然,杨舰队左翼火力陡然增强,在瞬间就突破了帝国军的右翼,而杨舰队的右翼攻势不减,两翼的进攻路线直指米达麦亚的中军!

针对帝国军中枢的钳形攻势已然形成,帝国军的阵型在一瞬间出现了混乱,但在米达麦亚那近乎完美的指挥下,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好!就是现在,全舰队整顿舰列,变为纺锤阵型,中央突破!”米达麦亚站在“人狼”的舰桥上,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由于现在杨舰队将进攻的主力放在了两翼,相对地,其舰队中枢必然空虚,而且米达麦亚相当清楚杨此时手中有多少兵力,他不可能在中枢部位再设置埋伏!

“很快就会结束了吧,罗严塔尔……我会在海尼森等候你的到来,只是……凭银河帝国现在的状态,恐怕是不能再有战争的了,否则,整个银河帝国会崩溃……”米达麦亚用只有自己能听得见的声音说道。

“人狼”主屏幕上,舰艇爆炸的火光几乎能照亮整个舰桥,米达麦亚皱起眉头,看着显示出来的两军动态。

没错,帝国军逐渐地将同盟军的舰列撕裂、突破,同盟军的舰列象是不能承受其攻击般向两边散开、退却……

“杨会将亚斯提会战的场景在今天重演吗?”米达麦亚问自己,可他随即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里欧·瓦尔提星域不同于亚斯提星域,这里的航路狭窄异常,不象亚斯提星域有足够的空间供两支舰队回转,因此不会发生追尾攻击,可是……为什么自己总觉得有一丝上当的感觉?

——看来这个同盟的黑发魔术师,把帝国所有的人都弄得紧张兮兮的!

“完全突破了!”从前锋舰队处传来这样的战报。

“好!各舰听令,以最快的速度反转,然后攻击杨舰队的后部!”米达麦亚的命令传遍了全军。

由于航路十分狭窄,容不得帝国军庞大的舰队整体回转,所以只能是各舰在原地反转,然后调整舰列后进行攻击。

原本这是极其危险的做法,因为这样一来,无疑就将自己最薄弱的舰队侧背暴露在敌人的枪口之下!可现在不一样——杨舰队如果要攻击米达麦亚,同样也要在这片狭窄的星域中回转,双方的时间是一样的!而米达麦亚的后队是法伦海特,以他攻击的犀利程度,应该会给杨舰队相当程度的打击吧?

可是,等米达麦亚前锋舰队完全突破杨舰队的防线后,他们眼前看到的情景却令他们惨叫一声——

核融合机雷!

无数的核融合机雷漂浮在黑色的宇宙天幕上,里欧·瓦尔提恒星将自己惨淡的光芒照射到这些机雷上,使它们散发出死亡的色彩。

方才激烈的舰队战,以及杨舰队的阻挡,再加上里欧·瓦尔提恒星所喷吐的大量高能粒子流和太阳风,使帝国军根本无法发现这些核融合机雷的存在,而等到帝国军醒悟过来,他们已经被杨舰队和机雷包围住了。

“是否要使用指向性杰服粒子?”法伦海特的通讯接进了“人狼”。

“现在不敢使用呀!如果杨再在这片机雷中搞鬼,那我们就要成为第二个布劳希基和托尔奈森了……”米达麦亚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苦涩的神情,“而且我军兵力上的优势,也完全被杨用地形的因素磨平了……这片星域的确狭窄,容不得我帝国军三万九千艘舰艇整体回转,却可以让杨舰队的两翼做整体性的回转呀!杨的舰队本来就只有一万六七千艘,分到两翼……每边只剩下八千多艘,这种地形足够回转了!看来……我们真的……就只能走到这里了。”

“阁下……”法伦海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没有办法,现在只能是全力迎击了!杨应该早就算到我们会采用中央突破这一手,所以才故意将兵力分散到两翼的吧……”

米达麦亚的视线穿过茫茫星海,在那如同洒满战争女神项链上的宝石般的夜空,他的挚友似乎正在对着他微笑。

“罗严塔尔,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回干达尔了,希望你自己能保重……”

杨舰队在费雪的运作下,整顿舰列的速度快得惊人,只见两翼同时以漂亮的U字型掉头,然后他们的炮口就对准了尚未完成回转的帝国军法伦海特舰队。

“把火力集中,瞄准帝国军后队的运输舰和补给舰!”杨下了这样的命令。

一瞬间,漆黑的宇宙被无数银白的光之枪点燃,爆炸的火光照亮了“休伯利安”的舰桥。

在杨集中一点火力的攻击下,原本就不擅防御的法伦海特舰队逐渐显露出败北的迹象来。舰列在一点一点被削薄,阵型在一丝一丝崩溃……

“看来,我真的是不行了……我还能支持多久呢?杨威利……名不虚传呀!”法伦海特那端整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他在舰列还未调整完毕的时候就被迫与杨舰队交锋,孰占优势是很明显的,但他必须支撑下去……一直得支撑到米达麦亚的舰队回转完毕,掉头杀出重围之时!

火线逐渐逼近了他的旗舰“亚斯古里”,在旗舰身侧护卫的舰艇被猛烈的炮火轰成了碎片,爆炸的冲击波将“亚斯古里”的舰身如海浪中的舢板一般剧烈地摇晃着。

“阁下,旗舰太靠近前线了!为了您的安全,请后退一些!”他的副官山德术少校急切地道。

法伦海特摇头:“指挥官就是应该身在第一线,如果为了自己的安全而退到后方,那这名指挥官就不配让士兵为他牺牲!”

山德术少校还想再说些什么,突然,舰桥上的诸人听到了一声轰然巨响,那是法伦海特的旗舰发生了爆炸!

舰桥上的所有人员都被震倒在地,舰桥设施的碎片如利剑般四处飞扬,有着银色头发、水色眼睛的年轻提督被冲击波从指挥席上掀下来,锋利的碎片切开了他的颈动脉。

鲜血在瞬间就染红了他那头银发,帝国军黑银两色的华丽军服也为之变色,但法伦海特似乎并未意识到自己受伤了,还想从地板上站起身来。

他才一开口,鲜红的不祥液体就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在刚才的剧烈震动中,他的内脏想必也受了不轻的伤。

“阁下!”头上流血不止的山德术少校挣扎着来到自己长官的身边,“您受伤了,我立刻为您去请军医。”

“别为一个快死的人浪费时间……”法伦海特摇头,“你自己也伤得不轻,倒是真的……需要军医呢……”

“请您千万别这么说!”

“其他的人……怎么样?你去帮我看看……”他的话音随着鲜血的缓缓流出,似乎也逐渐低落下去。

山德术少校想将法伦海特扶起,忽然,“亚斯古里”的舷窗外掠过一艘帝国军银灰色的舰艇,近得仿佛用手就可以触摸帝国军那双头鹰的军徽。

那是任何一名帝国军人都不会看错的舰艇——米达麦亚提督的旗舰“人狼”!

法伦海特望着那艘英姿飒爽的舰艇,眼中突然多了一丝微笑:“我就知道……他是一定……会来的,而且……一定会在最前线指挥作战……那么,一切……拜托了……米达麦亚提督……”

他眼前的视野在急剧地缩小、变暗,周围的一切声音和景物也在迅速地远离他的感觉范围……

——这就是临死前的感觉吗?

法伦海特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自己竟是同僚中最早死去的人,命运有时候是无法捉摸的呀!

最后一丝微笑,就这样凝结在他的唇边。

宇宙历七九九年,帝国历四九○年四月二十一日十九时三十七分,阿达尔贝尔特·冯·法伦海特上将阵亡。

米达麦亚的旗舰“人狼”所处的位置比前锋还要靠前,光从这种举动就表明他是一名无人可比的勇将。但当他接到法伦海特阵亡的报告后,那双从未有过畏惧神色的灰色眼眸中还是多了一抹伤感。

“法伦海特……阵亡了吗……接下来的,是不是就轮到我了?”他的旗舰被爆炸的火球团团围住,在杨舰队集中一点火力的攻击下,帝国军的舰列犹如在风雨飘摇之中。

“阁下!您的旗舰太过靠近前线了,恐有成为敌人集中火力攻击目标的可能!刚才法伦海特提督的旗舰就是因为……”米达麦亚的副官阿姆斯道尔夫少校劝道。

“你什么时候见过在后方指挥战役的‘疾风之狼’?这样做的话……可是有辱帝国军的名誉哪!”在下了一系列的命令后,米达麦亚摇头说道。

话音刚落,一艘巡航舰在“人狼”正面舷窗前被击中,由于六枚以上的核融合飞弹同时在它核动力中心爆炸,因此不啻在“人狼”面前引爆一枚核弹!

舰桥内的一切在瞬间被爆炸的强光漂白,连米达麦亚也不得不用手挡在眼睛前面,以避免眼球被强光所伤。他的旗舰同时剧烈震动,天花板的碎片四处横飞,舰桥上所有的人都倒在地上,只除了帝国军的最高勇将。这个有着蜂蜜色头发、灰色眼睛的年轻提督以他极佳的平衡感和柔韧性避免了摔倒。

等爆炸的强光好不容易消失,米达麦亚定了定神,拂去指挥席上的天花板碎片,然后向前方望去。只见帝国军法伦海特舰队已经被杨舰队消灭了差不多一半,剩下的另一半虽然英勇抵抗,却因为指挥官的阵亡而缺乏组织性。

“传令下去,让法伦海特剩余的舰艇与我中枢舰队合并,避免更大的损失和牺牲。同时让舰艇整备官调查刚才‘人狼’的损伤状况,并向我报告!”米达麦亚吩咐他的副官。

“是,阁下。”阿姆斯道尔夫少校应声去了。

尽管忍受着巨大的损失,但帝国军的舰列正逐步地调整到最佳的阵型,在米达麦亚强势而正确的指挥下,战争的天平正一点点地被帝国军扳平。

里欧·瓦尔提星域会战的真正转折点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