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英同人]730年党的一天

Peacock

AM 08:13

宇宙历七四零年秋,看似平凡的一天。海尼森在迎接完英雄回归后也默入了平日的冷淡。是否真如平日一样平凡,亚尔夫烈德·罗察士并不知道。长达数月的“远足”使他几乎忘记了平日的生活。他并不是个工作狂,只是觉得自己这样一个军人,或者他的同僚们,似乎更受闪亮星辰的眷顾,在城市中反而容易被遗忘。

前日刚刚收到传闻,布鲁斯的名字正式出现在帝国军务记录中,而且被额外强调。作为同僚的一干人等也被记录在案。听到这样带有宣传色彩的负面记录,唯有苦笑的份了。

“彻底把你们击败的人是布鲁斯·阿修比,下一次彻底打败你们的人还是布鲁斯·阿修比。不要忘记了。”

想起会战结束时,布鲁斯派去的电文。也难怪帝国军务尚书会吹胡子瞪眼了。

“叛徒们的巨魁”,如此的称号,在那个高傲得一塌糊涂的同僚眼中想必也会被当做是功勋一般夸耀吧。

想到这里,罗察士叹了口气。自己与阿修比多年交情,虽然个性并不相合,却也能融洽。不单自己,始终甘拜下风的渥利克,粗线条的贝尔迪尼,甚至连无趣之极的方秋林也能成为默契的同僚,阿修比的个人魅力的确高的离谱。

“嘿!大家都在等你呢!”忽然背后一拍,一个响亮的声音说道:“还是说你打算一直研究眼前这棵古树?”

罗察士这才发现自己已楞在街头多时。回头看去,他看到身材匀称的贾斯帕。人们形容他的头发象是被太阳晒黑一样的颜色,罗察士却怎么都不明白道理何在。直线条的弗雷迪利克·贾斯帕是与自己一同被人称做的“730年党”中的一员。由于常使用爆炸性的用兵手段,所以被人称做“进行曲贾斯帕”。

通常来说,这是人们形容他的军事才能。而熟悉他的朋友都知道,贾斯帕平时也是个彻头彻尾直线条的家伙。对认准的事能表现出异常的“顽固”。甚至有时候,连阿修比也拗不过他。

初识贾斯帕的时候,所有人都感到很棘手。过分的单纯使他成为同僚中最开不起玩笑的人之一。正如同他自学生时代起就被调笑的胜负节奏来说。渥利克首次重提起来就被当机立断地否定,并且当场翻脸。正如他的称号,他有着绝对的生活节奏,在出征时,偕同侍从兵都有一份日程表。包括几点刷牙睡觉都很详细。所以又有人笑说,帝国军被他正面攻破的原因多是打扰了他睡觉的日常规律。

按照人生经验来说,他应该是个很有个性的人。很可惜的是,在调笑讥讽盛行的730党中被不断同化成现在这样,既有个果断顽固的个性,又能在朋友之间无视身份的调笑的家伙。渥利克曾经私下对罗察士承认,他开贾斯帕玩笑的时候都很小心,生怕不经意间触动哪根大条神经……

发现贾斯帕正以一副“不会所有参谋长都是如此发呆吧”的表情,置疑地看着他。罗察士回过神来,轻笑道:

“幸好你提醒我才没撞倒这棵古树……”

才怪!贾斯帕心里暗道。我看你在树前面发呆半天了。

想是这么想,却始终没有说出来。

“庆功宴都快开始了,你不会想撞到它再走吧。”贾斯帕撇了撇嘴角,不远处一家名叫“迷路骆驼”的餐馆里可以看到渥利克在隔音玻璃后面对窗外的两人喊着什么。然后其余的同僚们哄堂大笑。

平凡的一天,似乎是不可能了。至少从现在开始,变成“看似多事的一天”了……

AM 09:00

“乒!”

随着香槟酒的开启,人们开始互相庆贺。

“庆祝大家都能活着回来。”一向被同僚视为无趣旁观者的方秋林竟然第一个说话。当然,这样的家伙也不会说出好话来。怎么说也是凯旋而归的。

可惜他的话说的没错。每次上战场,军官学校的同期毕业生都有阵亡者。尽管730年党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作为一个神话出现,历史的洪潮却也无声息地将他们吞没。谁知道下一次会轮到谁呢?

但是,作为发起者的阿修比还是大皱眉头,宽大英俊的脸上微微露出了不快。好在柯布同时举杯号召大家一起庆贺,这才使尴尬的气氛暂时缓解。

现年三十二岁的约翰·多林克·柯布同样为730出身的军人。然而,他却比在座的所有人都大一岁。身为长者的他似乎是这群无良同僚中最成熟的一个了。为人善良平和性格好,好到经常做好好先生。并且经常与罗察士一起协调同伴们私事。与罗察士不同的是,柯布明显是缺乏幽默感的一类人。或者说,他在努力学习却总无法对同僚们开出什么足够跌打的玩笑。这也许和年龄也有关系吧。这样的柯布正直而且值得信任。

现在,这个努力调节气氛的敬酒者终于还是平息不快。可笑的是,敬酒的他手中拿的却是苹果汁。

“我目前人生中百分之五十的疾病都是源于酒精引起的荨麻疹。”

能说出这种程度笑话的柯布得到了同僚们的赞许,然而说话的人只有苦笑。

坐席上有两位女性。一位是阿修比的第一任夫人——亚蒂蕾特·阿修比——即使离婚后她依然遵从夫姓。虽然这么做明显是要模糊界限,但阿修比看在旧情面上没太在意。

五年前,当她们离婚的时候,这位高傲的女性曾经冷冷地丢下一句足以使无畏的男人彻骨冰冻的话。但是仅此而已。虽然与阿修比的关系始终没有改善,但是周遭的人们依然把她当作朋友,并且一旦有聚会就会叫上她。起初阿修比很不满,但次数一多,他也没有办法。

两年前,当阿修比与他的第二任夫人鲁辛坦结婚的时候,她也曾到场。对阿修比迎娶一位年仅19岁的少女,亚蒂蕾特很不痛快。一句看似玩笑的“我诅咒你们幸福”被当众说了出来,但是当事人却没有办法把这当作玩笑。于是夫人很快离席了。

一年后,诅咒应验了。两个人很幸福的度过了一年,然后也很平和的收了尾。

之后的阿修比一直没有结婚,而亚蒂蕾特也和他们走的很近。很难评价这位女性在这群日后成为传奇的人物中是否起了什么作用。也没有人知道,她与阿修比是否依然有着关系。

在座的另一位女性是位明眸皓齿的年轻女孩。只从形容上便可以知道,这是“男爵”沃里斯·渥利克的又一任女友了。这位号称全能的花花公子是唯一一个在任何聚会中都会带女友登场的人。而且,据说在半个月内的两次聚会中从没有人见过相同的女孩。

这位有着枫叶色的头发的男性的外表年龄仿佛比他的实际年龄小很多。或许是他蓬勃的朝气所带动,本应死气沉沉的团体变得极有活力。就连阿修比也曾说过:“无法想象没有男爵的730年党会掉到哪个闷水沟里。”

“各位!”男爵举起了杯子,柔红色的眼中似乎在表达同样的话。“这次我们把帝国军打回老家去,据说帝国军务尚书已经气炸了。我们再接再厉,争取把那个老家伙气死吧!”

近乎煽动性的言论在一片赞同声中使气氛不断推向高潮。渥利克无疑是气氛的带动者。

“帝国军去死吧!”

“滚回去吧!”

完全不象在庆祝,反倒象是在挑衅叫嚣。

罗察士也在其中,跟着附和了几句后描向一个看起来有五十多岁的军人。那句“滚回去吧!”就是他喊出来的。

他就是如今职掌第十一舰队的司令官金古斯东中将。他当然不可能也是730年党的人。但却是他们的挚友。很难想象这么一个半老的家伙会和一群比他至少年幼二十岁的年轻人一起喝酒叫骂。冲动外向的性格使他很有人缘,丰富的作战经验几乎全数灌注在730年党的每个人身上。所以他赢得了在场每个人的尊敬,包括高傲的阿修比。

“来,我们喝个痛快!”

阿修比也很高兴,完全忘记了最初的不快。甚至完全忽略了肇事者——独自靠在角落里小口泯酒的方秋林。他一边对着维多里奥·迪·贝尔迪尼敬酒。粗旷且黝黑的大汉也笑着回敬。他无修饰的笑声几乎能使附近的蚂蚁都搬到高处去。

“军部那些老家伙们似乎对我们很畏惧呢。”

他说道。这是事实。随后金古斯东中将透露了军部高层的看法。

“730年党虽然使同盟获得局部胜利,却也在逐渐树立团体威信……有军阀化趋势……”

豪爽的中将重复着统战部长的话,借着酒劲味道说得阴阳怪气,带着浓重的讽刺意味。

“拿着双刃剑的猴子们……”

角落里,方秋林点了点头,冷不丁地丢出一句话。这个注定与幽默无缘的男人在讽刺他人的时候却经常能找到犀利的词,并数次使同僚们大跌眼镜。

“何止是猴子。”阿修比猛地把酒杯砸在桌上,狠狠地说道:“那些老家伙们完全知道惟有依靠我们才能抵御帝国军。730年党跨掉就就同盟的跨掉……明明知道这样还总打我们的主意!”

他望向金古斯东中将,过去的五年里他战功无数,却始终无法升为上将。他甚至相信他几乎永远无法升职。理由很简单——间接削弱730党的势力。军部也在努力找各种理由推托730年党其他成员的人事调动。所以与这群“嚣张年轻人”走得很近的金古斯东中将同样被牵连甚至迁怒。为了表示反抗,中将曾多次提出退役申请,却全数被惶恐的军部退回。

“同盟有您这么一位将领才能维持到现在……”

金古斯东笑着将退信阅读给年轻人们听,换来的是无数笑骂声。措辞固然严谨,思路上很显然是在拉拢这为老将。

叛逆者们一边吃着午餐喝着啤酒,一边大声数落讽刺着军部。最后,阿修比举起特大号的啤酒杯,泡沫顺着他的胳膊流下来。

“军部怎么样我们不管——他们现在还不能把我们怎么样。但是各位,我们这次把帝国的那群混蛋打回去了。他们还会回来的。到时候我们会再给他们教训,告诉他们,想击跨同盟,先过我阿修比这关!”

无比的豪爽和高傲,却完全忽略了其他同伴的存在。好在大家都习惯这种“阿修比式言论”。

“730年党万岁!”

“同盟万岁!”

“帝国去死吧!”

看着同僚们肆意胡闹,罗察士笑着摇了摇头……

PM 04:23

好容易从混乱的旋涡中脱离,大家酒也醒了。贝尔迪尼提议去打飞球。

同时,金古斯东中将以及亚蒂蕾特夫人离席。

“飞球运动就是为我而生的。”

渥利克很臭屁地摆了凌空接飞球的动作,却只接到迎面掷来的餐巾团……

很可惜,算来算去人数都不够。

“真可惜,难得我有比阿修比强的项目……”

渥利克惋惋地说。然后找了个借口,和女友约会去了。

很快的,贝尔迪尼也被妻子打来的电话叫走了。

“很久以前有句古话,叫四两搏千斤……”

贾斯帕笑着说。可惜身旁的方秋林与柯布的幽默感都贫乏,所以他也只好自己干笑起来。

几个人一边喝酒说笑一边聊天。而这个时候,罗察士坐在阿修比的旁边。

“老实说,你和亚蒂蕾特之间是不是还有关系?”

罗察士问道。亚蒂蕾特是经由他介绍才与阿修比认识的。所以在阿修比第二次离婚后,罗察士都有意无意地想重新撮合两人。

然而阿修比却报之以苦笑。

“怎么会。”他说。“每次聚会都叫上她,我会很尴尬的。虽然很想与她和好,却怎么都说不上话。女人有时候很可怕的。”

两人均无语。忽然听到贾斯帕大笑。抬头看去,只见渥利克面呈土灰,一个人回到席上。

“男爵你被人甩了吧!”

“才不是!”渥利克很憋气地说道:“那个女人突然闹肠胃炎,所以回家了。”

听到答案,贾斯帕再次笑了起来,节奏宛如进行曲一般逐渐扩大。

“又一个休止符,我想下次你该换喜欢魔术的明眸皓齿的无知少女了。”

“刚好半个月。”

方秋林也落井下石,冷冷地丢出炸弹。

僚友中,单身的只有阿修比、方秋林以及渥利克三人。阿修比已经离婚两次,方秋林也有稳定的对象。只有男爵阁下孤家寡人三天一换。同伴们经常嘲笑他过了三十五岁就会没有姿色。

“你这个乌鸦嘴!”

说完拿着餐桌上的生菜向贾斯帕扔了过去。被他一挡正飞在阿修比身上。

“好啊!渥利克,你是自帝国后第二个敢公然对我布鲁斯·阿修比挑战的人!”

阿修比也拿起桌上的蔬菜扔向渥利克。混乱再起,蔬菜满天飞。

罗察士感到自己几乎是爬出来的。再回头看到渥利克已经被联手攻倒。

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跟孩子一样……

PM 07:45

终于散伙了,庆祝宴会也险些搞砸。饭店经理在看到混战场面后以为有人故意捣乱,竟叫来四辆警车。弄清身份后才笑着叫服务生补上新的蔬菜。

果真是多事的一天啊!

罗察士回到家,妻子正在等他。

“庆祝的如何?”

“还算……不错吧。”

罗察士含糊地回答着,将外套交给妻子活动着筋骨躺在沙发上。

“还敢说,”她笑道:“把衣服弄这么脏,肯定又和你们那群人胡闹去了吧?”

“哼哼……”罗察士从鼻子里哼出声音来。“也没有胡闹,只不过和布鲁斯他们痛快地数落了上头那些无能者。”

“你们这么乱来,迟早遭到排斥的。”

“管他呢!我是军人,只要跟着布鲁斯不断打胜仗就好了。”他这么说着,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话,但是说到后面却很坚定地吐出最后几个字。“因为他是已经成为‘叛徒巨魁’的阿修比啊。”

“亲爱的,你会一直跟随布鲁斯吧?”

不晓得为什么,妻子问起莫名其妙的话来。

“是的,我们的命都在他手上呢。”

罗察士笑着回答。

“彼此相信,果真是同一党啊……”

就这样,战后休假的第四天结束了。还活着的730年党成员都活的很好。

在罗察士看来,这一天虽然有些胡闹,却也很平凡。平凡到他几乎忘记写日记。

但是很多年后,罗察士却回忆起这一天。

“730年党的命运并不是从那一天开始的。然而那也绝对是命运中平凡的一天。阿修比也好,柯布也好,还有贝尔迪尼他们。假如他们地下有知,相信也会记得那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