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你可记得我·--10
菲历克斯·奥斯卡·亚典波罗 宇宙历830年
阿莉西亚在外星系,她生我们的气,但还是寄了个包裹来,提醒我生日快到了。
有一年的生日前夕,我见到了爱尔芙莉德·冯·克劳希女士。我们之间的谈话差不多就是对所有人生问题的探讨。她没有解释为什么会把我扔下,只是一再问我对她或者冯·罗严塔尔元帅想知道些什么。生母那张展现了亲情的面孔离我那么近。我问她罗严塔尔死后又出了什么事。她安静地呆着,仍然美丽饱满的嘴唇动了动,用轻柔的低语说道:“我一直过得很好,非常想念你。你,你知道我对你的父亲只说过一次关于你的事……”我打断她,说这些爸爸妈妈都告诉我了。她作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就问以后是否能常常见到我。我摇了摇头。她走的时候,伸出手摸摸我的胳膊。我目送她,想着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了,我的亲生母亲。
卡西的生日礼物还不知道在哪里。前些日子,我想趁备战的间隙跟他谈谈塞德里克,但是想法到了他那里就象船沉入了大海。也许,我还是要直接找小缪拉,他竟然以为自己是个自由人获得了自由。所有他拒绝回答的问题,都叫人生气,真想一脚把他踢出去,让帝国自己来解决。823年的生日,卡西曾邀请他到家里,两三双脚在石子路上发出的声音,还有美美的笑声,我尽可能地想着,脑子一片混乱。
卡西打来电话。他看上去怒气冲冲的,上装的扣子也解开了。“我在看雷达捕捉到的那些小红点小白点,”他说,“防卫管制司令部的巴格达胥将军,他认为那也可能是宇宙定期爆发的表象。”
“看来帝国军运作得很好……”我不去理会他的怒火。
他立刻换话题,“德耶泽会保护我们的运输线吗,他怎么说?”
“他请我们忘记他的妻子的父亲是谁,这个回答怎么样?”
卡西本来已经把脸挨近了屏幕,听到这个就缩回去,眼里重新涌现出柔和的光亮,“也许我们都能参加奥利比叔叔的婚礼呢!”他喃喃地说,作了个想拥抱我的动作,“说实话,哥哥,我们会打得很不容易。”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我不知道是应该出汗还是该哆嗦。第二次反攻战役之前,爸爸好象也说过类似的话。亚典波罗元帅培养了我们大多数人对打败帝国喜欢得无可形容的情绪,但是帝国并没有被打垮,一直都没有,反而是他突然地死了。现实令人疲劳,就算是埃里克·德耶泽,他一贯愿意放弃顺利升迁的好运气,但是在敏感问题上依然非常严肃。他认为反抗精神并没有死,只是开始厌烦了,至于我们家所采取的方式,并不符合自由行星同盟的建国宗旨,也不会令杨威利元帅投赞成票,“说到底,彻底击败帝国,吞没他们的星域,做到就好了。”我听了他那刺耳的笑声竟觉得很开心,差点就告诉了他关于埃斯特邦上将想回到费沙的愿望,我的妈妈只是念念不忘法伦海特元帅的房子,就这么简单。这时他又说:“要是失败,我们就都完了。”
整个下午,我不断让人来见我,还有打电话。到了后来,我想起来也给第三行星的林德尔小姐打个电话,卡西肯定已经告诉妈妈我的女朋友会弹钢琴。铃声不断地响着,我觉得星际图上的光点已经跑到可视屏上去了。有军歌在唱:“伊谢尔伦,美丽光荣之城……”
我回到伊谢尔伦的那天已经傍晚了。奈斯比特太太告诉我,妈妈打了几个电话后,就一直在小客厅不出来,也没有吃饭。我决定去对她说我们会赢的,要说得很有信心。
戴尔德雷·埃斯特邦上将斜靠在沙发上,闭着眼。我轻手轻脚地过去,把敞向花园的玻璃门关上。大理石平台映出了室内模糊的影子,余晖照在芬芳吐艳的花朵上,淳厚鲜浓。
亚历山大皇帝登基后不久,旧属伊谢尔伦部队打响了要求保留要塞及周边星系的夏普尔战役。我的母亲失去了她和父亲的第一个孩子。她长时间哭泣,我就胖胖的手背去磨蹭她的脸,说:“妈妈,还有我呢!”我大声说:“不是还有菲历克斯吗?”“嗯,宝贝儿,”她暖洋洋地抱着我,回答道,“你是妈妈唯一的孩子了。”
我在玻璃门前站了一会,转身走过去,把沙发附近的灯关掉。妈妈的脸因为背光而阴郁不定。我吓了一跳,慢慢伸出手去,她已经变得冰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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