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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的布覆盖了所有的家具，米达麦亚夫人坐在客厅里招待着特雷西亚。准备搬家以来，特雷西亚每天都要来一趟，帮帮这，忙忙那。一直以来都是让人无法讨厌的女孩，总是带着安抚人心的气息出现，自然并且没有压力地守在需要的人的身边。现在，也是这样地帮助她。几天后就要搬到另一个养子海因里希·朗贝兹那里去，已经是祖母级的人物了，还需要一个二十二岁的女孩来照顾。
“菲力克斯给你的信上说了什么？”也所以，儿子会视她为唯一的朋友，走的时候，也记得要给她留下消息。
“他只是说要出去走走。那个懒人，偶尔活动活动筋骨有益健康。”还是不要说实话好了。“找生下罗严塔尔元帅儿子的女人”这种话，对现在的米达麦亚夫人来说冲击太大。老是把难题丢给别人去解决，不知道收敛的人……
艾芳瑟琳拿起唯一留在桌上的东西——一张全家福照片：“除了你以外，只有渥佛了解他，信任他。因为流着叛逆的血，所以周围的人都对他有戒心。那个孩子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
母亲就是这样的吧！慈爱的眼神，为游子牵挂不已。忽然觉得夫人的哀伤是没有人可以了解的，菲力克斯，你怎么可以让自己的母亲这样伤心呢？
“夫人，您也是了解他的呀！所以不用太担心。”
了解菲力克斯？好象是的。从小时侯第一次见到和皇帝一起骑马的他开始，就轻易了解他的想法。不敢比皇帝骑的更快，不敢有除了臣子以外的举动，那样一个早熟敏感的人，极力改变自己。还好皇帝是真正的优秀，不然他会活得更痛苦。
“看，那是罗严塔尔元帅的儿子。”
“叛臣之子也长这么大了……”
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菲力克斯十分十分地不努力。老是找借口把工作推给别人，但是从来不和女人有什么纠缠。一切一切都是以亲生父亲为参照，往完全相反的方向发展。
就是这样，还是被别人当作反叛的象征。只是因为他的血统……
“特雷西亚，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
“夫人请说。”
“请你信任他，永远地信任他。没有你做他的朋友的话，他会变成什么样子的人，连我也不知道。”
特雷西亚轻轻地点点头：
“这一点……因为我多事地要他和我保持联系，所以只要他认为我是，我就会是他的朋友。”
房子越大，就越寂寞。
送走了父亲，家里一下子又冷清了。
特雷西亚就选在这个时候告诉她，皇太后已经决意要为皇帝选妃了。震惊之后，是无可奈何的笑容。总有什么人会登上皇妃的位子，站在他的身后沉静地微笑吧！
“合格的皇妃候选人有三位，即二十三岁的奥维拉德·冯·艾齐纳哈，二十二岁的弗吉妮娅……梅克林格，二十岁的伊芙琳·克斯拉。”
“没有你？”
梅若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句话。没有别人也倒还罢了，没有特雷西亚就太说不过去了。还有谁会比她更适合站在皇帝的身边呢？
“你这么希望我当皇妃吗？”意料中的反应。误会什么时候深到这个地步了？假如不是皇太后找自己聊了一个下午，那么就不会有什么候选名单，干脆就是“准皇妃特雷西亚·毕典菲尔特”。明明知道皇帝的对谁有好感，她可不去趟这浑水。不过，梅若实在是不符合皇太后的皇妃标准，性格方面更是不适合，不然也不用她大费周章来干这件事。想做回红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首先，还是从皇帝那里下手好了。梅若这个死硬脾气，倔强地吓人。但是只要皇帝开口，一切都没有问题了吧！不过皇帝也是一个有极度责任感的人，就象菲力克斯说的，为了责任可以抛弃一切的人。双方都不好弄……
“为什么要和我说？”
“因为你要负责保护未来的皇妃呀！在没有选定以前，你是她们三位的保护者。还有，亚弗瑞·冯·艾齐纳哈上校会和你一起工作，担任你的副官。”
“谁？”
“就是候选人奥维拉德·冯·艾齐纳哈的哥哥呀！今年是二十四岁了，绝对不象艾齐纳哈元帅那样寡言。”甚至话有些多了，而且也是花花大少一个。
她在打什么主意？为什么会有不好的预感呢？这个朋友呀……永远的出人意料。
“特雷西亚，你回来了？”
毕典菲尔特抱住女儿，响亮地吻了吻她的脸颊，顺便揉乱了她的黑发。
“爸爸，不要在大门口这样呀！”
但是，邻居们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习惯了啦！毕典菲尔特元帅一向是这样表示对女儿的想念。而且——是个在女儿面前抬不起头来的父亲。事实上，从特雷西亚上小学以来，毕典菲尔特就在口才上屈居下风，和夫人离婚时，也是女儿说“你们还是离婚好了，大家都冷静一下”。第二天，这对夫妻就真的离了婚。以后复婚离婚再复婚，女儿都是一句“随便你们，反正法官已经认识你们了，手续费应该可以算便宜一点”。
大商人的外公在特雷西亚十一岁的时候就问过她，要不要继承外公的事业，做个商人。特雷西亚则笑眯眯地说：“外公，我还是喜欢政治多一点，而且，做帝国的经济顾问会更好玩。”结果，顾问没当成，倒是成了皇帝的首席秘书官。
“但是，你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
毕典菲尔特开心地说。这个太过聪明的女儿才十六岁就搬到外面住，也不依赖家里的援助，光靠奖学金就读到大学毕业，真是让为人父的他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妈妈呢？”
看到父亲不自然的脸，就知道妈妈又赌气回外公那里去了。两个人都是火暴脾气，谁也不让谁。辛苦的是他们的女儿呦！爷爷和奶奶早就不管了，外公也是一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的态度，哎呀，要烦的事不止一件呀！
“爸爸，我看，我会在家里住一阵子。我的房间有收拾吗？”
“有！每天都有打扫！”
这一点上，毕典菲尔特倒是出奇地细心和有耐心。
家里有军用的通讯器，方便和菲力克斯联系。等到自己的住处有了相同的装置以后，再搬回去。老是和父母呆在一起，会得脑溢血的。
打开通信器，找到菲力克斯的所在，就不客气地滥用公物了。
“现在你那边怎么样了？皇帝有说什么吗？”
“很爽快地同意了你的辞职要求，放心啦！陛下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
“噢？是吗？我怎么看不出来？”
菲力克斯大笑着说：“你呀！太容易了解别人了！”
“喂喂喂！……”
亚弗瑞·冯·艾齐纳哈被梅若摔出去以后才知道什么叫名不虚传。
“怎么才一会儿不见，就摔到地上去了？”特雷西亚紫色的裙角出现在亚弗瑞的眼前，他只来得及抬起头摆出笑容说：“又见面了。”
梅若活动着手腕，淡淡的说：“这就是你说的、我的副官？”一见面就不把女人当上司，自以为是，小小教训而已。不过——素质未免差了点。
站直身子，掸干净灰尘，亚弗瑞正色道：“刚才失礼了。下官亚弗瑞·冯·艾齐纳哈，正式向您报到。”
突如其来的变化把梅若弄糊涂了。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好友，得到她完整的解释。
“亚弗瑞认为，他有必要了解自己上司的实力，决定以身试法。”
“而你默许他？”
特雷西亚摇摇头：“我没有默许呀！我是明说可以，不信你问亚弗瑞。”
“……”
“虽然亚弗瑞有一点好色，但是只是在私事方面，他的名言是‘兔子不吃窝边草’，工作中可是相当尽责的。”身为艾齐纳哈的儿子，没有一点自娱自乐的本领，岂不是要活活闷死了？可以原谅可以原谅。
梅若冷哼了一声，把脸别过去。这个朋友，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但是好象她所做的任何事都有道理似的，怪胎！
“副官对上司不可有怀疑之心。”
亚弗瑞一时还没有反映过来，特雷西亚拍拍他说：“梅若已经承认你是她的副官了，不过呢，成为梅若的副官最重要的就是习惯她说话的方式。”这也是选中他的原因之一，艾齐纳哈元帅的儿子，这方面应该训练有素。
“什么方式？”
“婉辞。”
亚历克找来特雷西亚，挥退所有侍从才问：“你究竟在干什么？朕觉得你的举动太过怪异了。”
“陛下，臣可没有那个胆子。”
“怂恿母后为朕选妃——朕连选择妻子的自由都没有吗？”一点也不生气地等待对方的回答。特雷西亚不会做多余的事情，也没有惹不该惹的麻烦的癖好。
“臣惶恐。但是陛下，为了帝国的延续，选妃是有必要的。”
一口官腔，谨慎小心，累人呀！可是答应了皇太后一个月内给她答复。象自己这样的人，如果真的当了皇妃，不会有什么不适应的。但是，那样的话，会失去一个朋友。梅若是什么时候爱上皇帝的呢？没猜错的话，是在第一次为了保护皇帝而受了枪伤，那时才十八岁，当上统领刚三个月。陛下当时干了什么？唔，很笨拙地说“卿的医药费可以报帐”，简而言之，就是要她快一点看医生。其实，陛下和梅若在某方面很象。童年时代都只得到母亲很少的关注——自己虽然也是这样的，但是那是咎由自取的——母亲还没有女儿大呀！
这样的分析不知道对不对，但是互相间有意思，就不要拖别人下水了啦！后冠太沉重了，没有爱情的支持，会很容易支持不下去吧！
“特雷西亚，朕的皇妃，由朕自己来决定。”
“所以臣只是提出候选人名单，真正的决定权在陛下手里。”明明是国务尚书或内务尚书的责任，却轮到一个小小的秘书官头上来，多做工又没有奖金，不划算透了。
“近卫军的副统领是艾齐纳哈的儿子？”
忽然转移话题，由私事转到公事上，亚历克不想再与特雷西亚讨论这个问题。
“是的。陛下不是已经同意了臣的提议了？”
亚历克有一瞬间的后悔……点了下头，表示没有疑问。不管这个秘书官要做什么，都随她去吧！不可思议的纵容呢！但是，不讨厌这样的感觉，是信任着这个人的。什么时候，知道有特雷西亚的存在的呢？是菲力克斯说“有个女孩制得住毕典菲尔特元帅”，所以起了兴趣，要见见她。但是现在，菲力克斯已经不在了。
不同于梅若的倔强刚烈，特雷西亚是让人无法形容的女子……有人说她和皇太后很象，误解了呀！对她这样的人，做朋友还是好的多的。但是呢——皇帝是没有朋友可言的。高高在上，没有人情味……
意外受伤进医院，梅若无聊地用没有受伤的左手玩头发。新兵入伍就创出这种祸事，够那个幼年军校毕业生记一辈子的了。不过好友的话也太不中听了。
“没有在和敌人相对时受伤，倒是被下属走火的枪射伤，你也是很有一套呀！想学菲力克斯吗？”一边削苹果一边数落梅若——没见过比她更不怕死的人。计划外的事情，麻烦……
永远学不来的心灵手巧……自己削的苹果就和土豆差不多——还是方的。奇怪呀！明明一样是女子，为什么特雷西亚就什么样的衣服都适合，而梅若·缪拉就只和军服相配呢？有点心理不平衡了。
“菲力克斯有和你联络？”
把苹果削成块插上牙签，方便梅若取食。特雷西亚笑了：“是呀！他说现在在海尼森。”据说，爱尔弗莉德·冯·克劳西在那里出现过——可能因为那里是罗严塔尔元帅死去的地方吧！上一辈人的事情，复杂地很呢！上一辈的人……一个个要离孩子们远去了。
“在那里干什么？”奇怪！就她所知，那里的罗严塔尔元帅旧部很多。但是菲力克斯是不会背叛皇帝的。那么到那里干什么？
“吃苹果！”
用苹果块堵住她的嘴，让病房恢复宁静。
菲力克斯得到梅若受伤的消息时，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坐在热被窝中含糊不清地说：“哦，知道了……”
“菲力克斯？”
“干什么？”
“米达麦亚夫人……希望你回来见见她。”
“……”
古代箴言：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为什么会执着于生母？
很多次问过自己这个问题，最后都不了了之。
不是想念，不是孺慕之情，更不是恨。
想了解罗严塔尔元帅，想了解与父亲、与周围人口中的叛国者或英雄都不同的罗严塔尔元帅。
尽管那个女人了解的也不是最真实的罗严塔尔，但会是用一个女人的眼光去看一个男人，也是最接近的了。
至于他心中的父母，毫无疑问的，是米达麦亚夫妇。亲人……不是要有血缘关系才可以的。
但是……生来就是连累人的菲力克斯，还是离米达麦亚夫人远一点好了。
关掉通讯器，拨通另一个号码，传出女人的声音；
“菲力克斯吗？决定好了？”
多美尼克·尚·皮耶尔，几乎已经消失在宇宙中的声音。
“是的。”
简短的回答在对方的预料中，从鼻子里发出来的哼声，不是不屑，而是种悲伤。
“那么，明天等我的消息。”
头部传来的疼痛与手腕的灼烧感使菲力克斯逐渐恢复了意识。约定的时间过去了……突袭……看来有人不愿意泄露行踪，而采取了这种方式见面。
双眼一接触光明，不适应地眯了起来。片刻后才看清周遭的一切。正对着自己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美妇人。说不上是哪一种类型的美丽，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的智慧绝对比美貌更重要。
“多米妮克·尚·皮耶尔？”
对方微微地偏了偏头，仔细地研究了半晌，然后很困惑的说：“没有一丝一毫象你母亲的地方。”
“这样的待客之道未免……”：
“我可没有把你当成客人。”打断他的话，多米妮克挥退了手下，“故意在海尼森招摇，为了吸引我的注意，也真是够大胆的。”
除了这样，没有别的方法找到你这只“黑狐女”呀！苦笑一下，现在又不是什么中将，当然不可以动用国家资源了。
多米妮克·尚·皮耶尔，举世公认的魔女，和“费沙黑狐”打成平手的女人，并在他死后接掌旧费沙势力。二十多年来销声匿迹，几乎被世人遗忘。不曾遗忘她的，特雷西亚。一开始毫无头绪地飘荡，和特雷西亚通话的时候听她“无意中”提起多米妮克帮助爱尔弗莉德的旧事，才想到这号人物的存在。
特雷西亚VS多米妮克，谁会赢？
从无关紧要的联想中回过神，发现自己的面前多了一张泛黄的照片。眉头紧锁的女子抱着刚刚出生的婴儿，刺眼的母子。用膝盖想也知道是谁了。
如果说罗严塔尔本人是矛盾的，那么他儿子的母亲也好不到哪里去。
忠诚与背叛，爱与恨，都是一样的矛盾呐……
“爱尔弗莉德十年前就死了，精神抑郁。”
死了……吗？
不是哀伤……只是平静地点头。没有什么感伤，因为根本不认识那个女人。失望是免不了的，就象以前要拜访一位老教授，结果得到对方的死讯那种程度的失望。曾经的执着很轻易地消散了，甚至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见了面又能怎么样？连第一句话说什么都没有想好……
“那么……就这样好了，再给我一拳，送我回去。下手轻一点。”
“……有没有兴趣谈一笔生意？”
简短有力地说完“没有”，就被人从背后击昏了。
“你会有兴趣的，很快。”
也许是很残忍的事情，但是总是要经历的。多米妮克收起照片，吩咐已经等在后面的手下把菲力克斯带走。
“心软？”
黑暗中传出来的声音有一种嘶哑的恐怖感。看不清是谁，总之是不舒服的感觉。好象是从什么坟墓里爬出来似的。
“你有你的目的，我有我的。多余的话，可能会破坏这么多年的经营。”其实都是任性的人，方式不同罢了。
“是吗？那么为了我们的联合而干杯吧！”
彼此厌恶着，却又不得不合作，没有菲力克斯的话，不会长久吧！
希尔德非常地喜欢特雷西亚，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五十的人了，希尔德的美丽没有因为岁月而减退。时间在她身上留下的，是成熟与丰富的人生阅历。
上天其实是很公平的。每次见到皇太后，特雷西亚就不由自主地这么想。虽然没有幸福的家庭，皇太后比一般人要更加豁达，所以也没有一般妇人的忧伤哪！但这只是表面吧，一直都想知道的是，皇太后到底有没有爱过先皇。虽然是八卦……但对于皇帝来说，很重要呢！了解和相爱有多远，看看皇帝和她就知道了。
“事情没有进展吗？”
点点头，因为还没有到时候嘛！陛下可不是那么好撩拨的人。至于梅若，不用说，也是难呀！虽然现在梅若的伤已经没有大碍，而且也负起了保护未来皇妃的责任，不过死鸭子的嘴一向硬得很。要怎么做，才能令他们说出真心呢？哎呀……皇帝这几天可是“不经意”地问梅若的伤。
“亚历克那孩子……是很孤独的人。以为菲力克斯可以做他的对等的朋友，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会如此不合。一个太自制，一个太在乎别人的眼光。反而你，成了他们最亲近的人。”可能因为，特雷西亚是可以和所有人成为朋友的人种吧！除非有人自己拒绝，否则她从来不会吝于伸出手。
皇太后就是皇太后，分析事情总是一针见血。若要形容心中的感觉，皇帝和菲力克斯的关系有种宿命的意味。
“太后，我只是个很普通的人，成为皇帝的朋友或妻子，需要相当大的勇气。我不是害怕，只是请相信我，梅若对陛下的感情，比我对陛下的帮助更大。”
总有什么是人所考虑不到的。尽人事，听天命，一点也没有错。
“希望我可以等到那个时候，看见亚历克与梅若的婚礼。”
最近老是梦见先皇和已经去世的父亲，御医们也渐渐会搪塞了……不是迷信，只是活了这么久，看着认识的人一一先去，实在是有死亡的觉悟。
“你可以找得到米达麦亚夫人吗？”忽然发问，因为这件事不想让别人知道，只好让特雷西亚去做了。
“太后……”为什么会有不好的预感呢？太后脸上的微笑，透明而且微弱。
微笑着说：“我想和夫人谈一谈，有关于我们各自的儿子。”
“是吗？皇太后是这么说的？”艾芳瑟琳简朴的装束让人一点也看不出她的丈夫曾是元帅，儿子曾是中将。曾经是银河系最幸福的女人的她，在屏幕上看来有些憔悴。
“如果夫人不愿意的话，我可以向太后说。”
“为什么不愿意呢？以母亲的身份对话，太后是这个意思吧！”年轻的时候，有人说过，玛林道夫伯爵小姐是智谋胜过一个舰队的女子。这么多年来，她在作为皇太后履行职责时，没有可以让人指责的地方。但是，但是……作为母亲的话，那种无力感却是如影随形。
“特雷西亚，你是好孩子。所以，你一定懂得母亲的涵义。子女的幸福，要比自己的幸福更加重要。和皇太后的会面，请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菲力克斯。”
特雷西亚收住了已到嘴边的话，本来想问要不要通知菲力克斯的呀！
“我明白，除非菲力克斯自己要回来，否则我不会劝他。”
已经说过的那次，不算。
只不过，还要这样多久？还要多久？
“喂，特雷西亚？我要回来了……怎么不通？坏了？……”
“算了，回去再说好了……”
海尼森的天空蓝得通明，有鸟飞过，却留不下飞翔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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